包厢谈判(一)
此时此刻,佩特洛夫首先要做的便是向在西欧的俄罗斯黑帮求证扎卡之子是否在他们手上,并进一步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佩特洛夫:“你们先在这休息下,需要喝什么就随便点,我手下会招待你们的。”说完便走出包厢,留下保镖继续盯着古琴科三人。佩特洛夫走进夜总会离后门不远处一家偏僻的办公室,在这个摆满动物标本挂件而又隔音的房间内,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远在法国巴黎的光头党朋友电话。
另一边,在包厢里的古琴科轻松地坐在沙发上,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喝上几口的。至于奥尔洛夫和江成两个人,白人小伙正跟着外面舞池音乐节奏在包厢里来回踱步,而江成则紧张地盯着还留在包厢里的保镖,心里盘算着真要和佩特洛夫的狗腿子们发生冲突,自己该如何拔枪、朝那里射击才能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
……
不一会儿,佩特洛夫走了进来,开心地朝古琴科说着:“我的朋友,小扎卡正在米兰享受美食呢!你可以转告安尔巴尼亚人不用担心。”边说边递给古琴科一根上好的古巴雪茄。
古琴科接过了雪茄,但并未点上,迫不及待地追问:“那扎卡需要怎样做,他们才会放了他?”
佩特洛夫自己点上了根雪茄享受着,过了一分多钟才开口:“安尔巴尼亚人最近欺负在巴黎的俄罗斯人,杀了两个来自高加索的小伙子。”
古琴科:“火拼很正常,但不能迁怒于家人,特别是孩子。上帝会让他们下地狱的,如果他们信真主的话,安拉也绝不会让他们这样做!”显然,古琴科对绑架孩子这样的做法异常愤怒,尽管在冷战时期像他这样的情报特工也时常利用孩子传递情报。
佩特洛夫:“作为赔偿,安尔巴尼亚人必须保证不能染指马赛、里昂两地的酒吧生意,得由俄罗斯人来做。至于夜总会和那些风月场所,我知道安尔巴尼亚人垄断了女人,后面的合作可以再谈。”
古琴科:“佩特洛夫,你在这其中能获得什么?”
佩特洛夫笑着回答:“我不会得到什么报酬,与其在西欧几个小酒吧和夜总会的控制权争夺上腥风血雨,我更喜欢的是氯胺酮和老家仓库里的枪。”
看来古琴科低估了佩特洛夫,起先以为佩特洛夫只是染指了东欧的私酒经营和娱乐业,没想到这名前空降特种兵如今也对军火感兴趣了。
佩特洛夫又补充了几句:“古琴科,我可以帮你这个忙,可你欠我一个人情,再加上阿富汗的事,或许你该好好想该如何补偿我了。”
其实佩特洛夫很清楚在阿富汗的惨剧与古琴科的关系不大,可这个中年男人需要将内心里的仇世具象化,那么当初提供情报的古琴科就成了理所应当的发泄对象。
古琴科不急不慢地说:“佩特洛夫,最近康斯坦察将会有一批中国制造的轻纺产品到货,现在到处都缺衣服和袜子,我想这会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佩特洛夫回答却也格外犀利:“你觉得我是什么钱都赚的人么?如果让全世界知道我在布加勒斯特卖衣服和袜子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对于佩特洛夫,古琴科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个人有着这个时代已经为数不多的江湖义气,可中国的“江湖”也好,日本的黑道也罢,打打杀杀的行动往往是来自于利益的驱使而非所谓的兄弟义气。诚然也有少数人笃信“道义”和“血盟”,可结局往往如同80年代末在亚洲大火的香港电影《英雄本色》一样凄惨悲壮。与亚洲的“江湖义气”相比,欧洲人维系黑帮的纽带脆弱得只剩下金钱利益,少数家族式经营的帮派诸如西西里黑手党还知道用血脉亲情与宗教道德观来捆绑,可人类数千年来用一次次王室宫斗证明了依靠血缘来维系错枝庞大的利益集团无异于是自欺欺人。
既然佩特洛夫对正常的外贸不感兴趣,那么古琴科就得另想办法,看着自己一直保持沉默的跟班提问到:“奥尔洛夫,你有没有什么能让佩特洛夫先生感兴趣的建议?”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奥尔洛夫最开始是一愣,看着屋子里的人都看着自己,他犹犹豫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现在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伏尔加河,所有的军用仓库都已经打开大门欢迎‘成功人士’,佩特洛夫先生肯定也很感兴趣。”
佩特洛夫打断了奥尔洛夫:“小伙子,我在空降兵待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眼下缺的不是货源而是买家。”
奥尔洛夫则有些自信回答:“非洲和东南亚的需求量旺盛,如果您嫌弃远的话,最近的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纳也有市场。”
佩特洛夫和奥尔洛夫都是斯拉夫人,对波黑境内正在发生的混战虽然被西方新闻媒体选择性忽视,却在原南斯拉夫和东欧各国炸开了锅,也有不少退役了的军官士兵发现了两条财路,要么是给混战中的三方势力提供军火,要么便是加入战局接收幕后金主的金钱激励成为名副其实的雇佣兵。
在古琴科带着江成回到布加勒斯特前,奥尔洛夫已经做了相当多的工作,最近都还在谋划着从乌克兰仓库内偷运20辆T—72坦克到波黑境内后支援塞尔维亚族对抗穆族和克罗地亚人的武装。可对奥尔洛夫而言,自己的优势只是在克格勃做高级文员的一点人脉和为数不多的实战经验,既没有雄厚的资金也缺乏强硬的后台,自己的“领导”古琴科却不想涉足军火贸易,倒卖T—72的事情也就作罢。
古琴科也知道奥尔洛夫的想法,如今佩特洛夫这个老相识也想从事军火倒卖生意,干脆由自己牵线搭桥并用上自己关系让佩特洛夫出钱,奥尔洛夫出力试试看。
